開學沒多久,我和阿明在校園一隅,欣賞來來往往的女孩,其實,這真是一種毫無營養的行為,只是~~漂亮的女孩大家喜歡看,就像英俊的男孩,一直是女孩心目中的偶像;正當我陶醉在自己高明的想法時,阿明拍拍我的肩道:『倫,瞧!那女孩的長髮好飄逸』,是啊~~真美,長長的髮絲飛揚在風中,隨風灑出的髮浪,飄呀飄的飄進心坎裡。『明,你認識他呀』,『嗯!好像在哪見過,蠻面熟的』,阿倫酸溜溜的說道:『大情聖喲,全校的女孩兒,哪個你不面熟呀?』,『去你的,倫,說真的,那女孩跟你很搭喔,瞧你有稜有角的帥,和她清新的面孔,無邪的表情,溫柔的個性…..』,阿倫打斷阿明說:『好啦~~好像你認識她了?』,阿明很有自信:『欸!通常留長髮的女孩都是這樣啊?!』,『明,不要以外貌去判斷一個人,也不要以他的行為去了解他,這樣自以為是的做法,會帶給他困擾的…』『喔~~阿倫,不要跟我說教了,瞧!她走過來了,噓~噓~~』阿明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,她下意識往這邊望,只因我們在樹蔭下,她見不到我們,而我和阿明竟被她清新的面孔,無邪的表情懾住了。
期中考,我和阿明到福利社看書,一方面人少,另一方面有吃的,看累了還可以找小姐聊天。第一節考得差極了,正面壁思過,熟料,阿明來個後肩拍,嚇我一大跳,却見他直嚷嚷:『我找到了,我找到了….』,那常溢笑容的臉,此刻,更像中的愛國獎券頭獎似的,雖然我被惹得火冒三丈,卻不捨得對他發脾氣,瞧!人家多開心?只說:『你倒說說看,找到了什麼?』,阿明搬一張椅子,坐到我面前,對我挑著眉、斜著嘴角,黝黑的臉頰漾著笑意,他還真漂亮呢!見他直笑不語,我不耐煩的重複問他,『說呀!你找到什麼了?』『倫,還記得那位女孩嗎?清新無 邪!』,清新無邪?雖然有時候空堂沒課時,我和阿明還是會坐在樹下聊天,但是,一直沒見到她的人影,阿倫幽幽的問:『怎麼了?』,阿明喜洋洋滴說:『我告訴你,剛剛我在考場見到她,她就坐在我旁邊呢!』『怪不得你覺得眼熟』,『是呀,於是我就去看她的姓名、班級,然後向她的同學問到了地址和電話』,阿明從口袋拿出一張紙,在我眼前搖啊搖的,我不耐煩的說『二客牛排!』。
悅耳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,我和阿明衝出教室,奔向公車站牌,希望能趕上那『稀有動物』,在人群中,有一頭長髮吸引我的注意,原來是她,多麼希望認識她啊!於是,我和阿明跟著她搭乘往桃園的公車,車上我鼓起勇氣和她說話:『同學,妳住桃園嗎?我們想….』,沒想到她驚愕不語,倉促離開,留下我和阿明相視無語,狼狽的吞下『想和妳做朋友』,換車返回中壢,看了兩場電影才宿舍;夜雖已深,未成眠的我,滿腦子盡是她錯愕的表情,想著…. 想著….為何如此,好不容易終於跌入沈沈的夢鄉。有一次,阿明策動一個群組計畫,他說:『她一定是為了避免閒話,才不願和咱倆說話,如果多幾個人的話,她不會拒人千里之外的』,於是,我們宿舍同室的8人,一夥出現在公車站牌,事前說明大家要保持笑容,以討她好感,因此大家在見到她時,都要齜牙裂嘴,要不是她沒見過其他6人,一定會被嚇跑的,我想。
上了公車,我向她說明想去桃園可以同行嗎,她以點頭表示回答,不說半句話,我不禁懷疑她是否有問題,不料,阿明問她可以做朋友嗎,她甜甜的說:『即是同學,不等於朋友嗎?』,聲音正如其人一樣動人,而我竟望著她發呆了……。帥氣十足的阿明,就是這麼有女人緣,有時候我很忌妒他,但是,我知道只要把妒火變成羨慕,就會產生一股轉逆為勝的力量,忌妒十足是人們的大敵,除了燒傷別人也會傷害自己啊!『倫,你在想什麼啊?她下車了』,阿明一掌打醒我,我望著他手指的方向,只見她一頭長髮,甩在空中留下的弧線,『怎麼了?』,小霖說:『她見到還有6人,無緣無由的轉身就走掉啦』。
那次群組風波失敗後,決定了還是小組活動,以三人為限,或許她會接受我們的友誼,於是,這天下課我和阿明加上小霖,跟著她上車下車,到了桃園還是跟在她後面,正討論如何上前,她才不至於拂袖而去,她卻忽然轉身道:『嗨!你們要跟到什麼時候?』,我們都嚇一大跳,三人不約而同的伸出手,『我們要去哪邊』確指出三個不同的方向,四人都笑開了,阿倫不好意思的說:『對不起,記得妳曾說,同學就是朋友,即是朋友了,很想跟你聊天,希望你不要拒絕』,『ok!有何不可呢?』,哇塞,我們都沒料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,一時竟慌了手腳,還好阿明反應夠快,找了一家速食店,四人坐下 便聊了起來,阿明問她:『為什麼幾次都不理我們,大家都是同學啊』,
美女還是有防備之心的:『我不曉得你們是真心?還是鬧著玩的?』,『那這次呢?』,『我想是真心的吧』她帶著疑問,阿明急忙澄清的說:『我們是真心誠意的,你瞧阿倫』阿明拍拍我臉頰道:『這老實樣,再看看我』,又將自己的嘴裂得老大,還扮個鬼臉才道,『一副憨厚,還有小霖』,再把小霖領帶弄正,搖頭晃腦道:『一介書生,文質彬彬啊』然後再面向她,展現他帥帥迷人的笑容:『我們是很好很好的好人』,她被阿明逗笑了說:『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誰知道你葫蘆賣什麼藥?』,話匣子打開,天南地北胡聊一通,直到夜色深深才返回中壢,還好她家住在市區,我們才免替她擔心遇到壞人。躺在床上我的腦子,一直縈繞著她飛揚的神采,她是如此浪漫的女孩,完全不同於外表的柔順,和她聊天是那般愉快,我期待再一次的機會,卻苦候不到,有一次去圖書館還書,見她獨坐沈思,我坐到她面前問『想什麼呢?』,
她臉上的愁,看來好是脆弱,好像有個淒美的故事即將發生。她幽幽的說『我可能不能畢業了』,『為什麼?』我問,『但是,我一定要設法讀下去』,『什麼?』,她迴避著『沒什麼,我不想談這些了』,我感到一股惶惶不安的情緒,卻無法逃開,我沒有回教室上課,陪著她聊天聽她說了一堂課,她說『我並不排斥和你們做朋友,只是不願意你們把我當成賭具,這是你們男孩喜歡玩的遊戲』,我告訴她『我們才不會這麼沒格調呢』,她說『我喜歡獨處,獨處的時候,任思緒飛到一個空靈的世界,那兒有最美好的一切,醜惡仇恨都存在峽谷急流中,竄流激盪後只剩氣泡,又回歸急流中,世界還是美好的』,我覺得她的想法太浪漫了。她告訴我,有一次去某科系旁聽,我不清楚她的意思與原因,但是,她真是一個奇妙的女孩,對我而言。
期末考結束後,我們8人解散返鄉,自從在圖書館那次談話後,就沒遇到她,只是阿明告訴我,考場上,她好像心事重重,而我似乎又感到如那次般的惶恐不安,如今要隔個寒假才能再遇見她,我好像嚐到了遙遙相離兩地思的滋味。回高雄在叔叔的工廠打工,對於前輩的經驗相當欽佩,對於自己的 不懂事,又多麼的懊惱,要學習的地方真的太多了,因此,我工作得很賣力,日子好充實;有一天下班回家後,見案頭躺著一封信,來自桃園涓秀的字,使我再憶起那清新無邪的臉龐,她告訴我『爸媽不同意我出去打工,但是我不願意老(呆)在家裡,於是爸爸幫我找了一份就家附近的工作,雖微俸,但工作相當輕鬆,反正爸媽不要我賺多少錢,於是我就高高興興的去上班,可是工廠的同事大都是高中夜校生,感到自己年華老去,卻不如他們懂事』,對於她說年華老去這話,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,這樣的歲月,不應該如此悲觀,或者是有些不如意的事吧,但是我不知道。
的飛揚,雖然冬的腳步已深她仍不畏寒,捲起袖褲一任海水拍打,直到夕陽輝映落入迷人的回憶,我感覺到她有點瘋狂。晚上我帶她在市區繞繞,一路上紅綠燈真煩,於是我們玩起遊戲,遇到紅燈就轉彎,這樣的小花招卻讓她直呼過癮,臨別前她說:『阿倫,謝謝你!今天真Happy~~』,雖然說著開心的話,她的眼裡含著淚水;我想問個緣由,她卻甩頭離去,後來我才知道,那天晚上她住在阿姨家,第二天便獨自搭車北上,但是我不知道,漫漫旅途她要如何排遣,更不知道她為何有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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